联步趋丹陛1,分曹限紫微2。
晓随天仗3入,暮惹御香4归。
白发悲花落,青云羡鸟飞。
圣朝无阙5事,自觉谏书稀6。
注释:
1 联步:谓上朝同行。丹陛:殿前红漆台阶。
2 分曹:犹分署、分部。岑为补阙,属中书省,居右曹;杜为拾遗,属门下省,居左曹,故云。限:界限,隔开。紫微:帝王宫殿,此指朝会之宣政殿。《晋书·天文志上》:“紫宫垣十五星……一曰紫微,大帝之坐也,天子之常居也,主命主度也。”古人遂以紫微星垣比喻皇帝居处。门下省在宣政殿东,中书省在殿西,故曰“限紫微”。
3 天仗:天子仪仗。
4 惹:沾染。御香:朝会时殿中设炉燃香。
5 阙:同“缺”,缺失,过错。
6 谏书:进谏的奏章。补阙、拾遗,均为谏职,掌供奉讽谏。朝廷无缺事,则不用进谏,故曰“稀”。此是反话。
赏析:
这是一首婉而含讽的诗。作者不满意这种“平明端笏陪鹓列,薄暮垂鞭信马归”(《西掖省即事》)的刻板无聊的朝官生活,故生见花落而悲己年华虚度、睹飞鸟而顿生羡慕之情。身为谏官,不被重用,备位而已。末二句反语见讽,含意深微。作者同时所作《西掖省即事》末联即云:“官拙自悲头白尽,不如岩下偃荆扉。”正是不满虚备谏位而欲归隐,与此诗“白发悲花落,青云羡鸟飞”如出一辙。这和杜甫当时的心情是近似的。甫《题省中壁》云:“衮职曾无一字补。”《曲江二首》其一云:“何用浮名绊此身!”《曲江对酒》云:“吏情更觉沧洲远,老大徒伤未拂衣。”所以杜甫读到岑参赠诗后,心领神会,在答诗中感激地说:“故人得佳句,独赠白头翁。”二位同僚和好友,真可谓是“心有灵犀一点通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