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氏节孝坊位于四川省开江县县城南20千米的甘棠镇五福桥村,建于清道光甲辰年(1844年),为砖石坊木结构,四柱三门三重檐牌楼式建筑,东西朝向,通高15米,面阔12米,坊壁厚0.8米,建筑占地面积45平方米。
国务院命名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该节孝坊俗称“雷家院牌楼”。
传说
清雍正年间,河南灵宝县雷家村有一乡绅,姓雷名代朝,府上颇有田产,在当地也算得一望族。这雷代朝性本良善,又满腹才学,却清高淡定,不肯为官,自号“钓月处士”,过着一种田园牧歌式的隐逸生活。其妻胡氏,四十余,丰韵美貌,温婉娴淑,勤劳孝顺,且又粗通文墨,颇受代朝眷爱。虽身怀六甲,仍操持家务,侍奉公婆,一家人日子过得很是温馨。雍正十年,天道不顺,灵宝县遭逢百年不遇之大旱,连续八个月不见滴雨。田地龟裂,草木枯焦,黄河几乎断流,庄稼颗粒无收。天旱则发瘟疫。这代朝老父年事已高,不幸身染沉疴,虽经多方调治,可回天无术,眼睁睁看其驾鹤西去。这雷老夫人六十余,身本孱弱,抚着老头子尸身哭得死去活来。儿媳和邻人多方劝导,方才收泪止悲。前后折腾月余,一家方才安静下来。
俗话说,太平出-,饥年生盗匪。这灵宝大旱,百姓大多颠沛流离,八方乞食。真是哀鸿遍野,民不聊生。然则更可怕的是,距灵宝八十里有一险恶大山,山中啸聚着一帮盗匪,到处打家劫舍,杀官掠民。十月初的一天,月黑风高,寒气袭人。这伙盗匪跳墙越壁,杀入雷家大院,匪首挥刀,当堂砍毙雷代朝。其妻胡氏和婆母先是吓得蜷缩一隅,作声不得,后便简单收拾几件破旧衣物,搀着婆母背井离乡逃荒而去。
一日,行至川东新宁县甘棠铺境,已是薄暮时分。胡氏顿觉腹痛,且愈来愈烈,疾呼婆母扶她在路侧一竹篷下歇息。此时,正彩霞满天,鸾飞鹤翔,西边天上红光一道,萦萦飘飘,一忽儿飞入胡氏口中,只听胡氏“啊——啊——”两声呻吟,肚中胎儿呱呱坠地。
却说这甘棠铺有一员外,姓郭名先务,家有肥田百亩,庄园一座,并在前不远的街铺上开有客栈一家,眷顾胡氏三人,不使饥馁冻寒,并送他同自己的小儿郭通一道进私塾识文断字。还送他二人到场口一家武馆习练枪棒刀剑,以强身健体,兼备文武。这振宗天资聪慧,悟性极高,无论学识武功,师傅一点即通,喜得这郭员外及胡氏婆媳妇逢人便夸,皆道此子将来必成大器。
白驹过隙,一晃二十年悄然而逝。这雷振宗已生得虎背熊腰,力能扛鼎,刀枪剑戟诸般兵器皆练得精熟,诗书文章亦名冠乡里,气宇轩昂,一身英雄气概。时值大清乾隆十年,东南沿海边事不断,搅得人心惶惶,鸡犬不安。这雷振宗僻居东川,在母亲和郭员外的眷顾下,生活无忧,但此子素来雄心勃勃,志趣高远,欲从军立功报国,也欲出川游历,寻找杀父仇人,报仇雪恨,便与母亲和郭员外道明心迹。二人早知此子非池中之物,欣然同意。郭通闻之,也要强随振宗同行。员外无奈,让其出门历练一番也好。便备足盘缠,送二人从军去也。
晓行夜宿,非止一日,哥俩出剑阁,进入陕西地界,过阳平关,在古都咸阳稍事盘桓,便经华县,出潼关进入河南地界。在“瓦壶关”毙杀父仇人。
哥俩沿海行游多时,方觅得水军衙署,道明投军缘由,编在水军衙门所辖的前哨大营待命。
却说这胡氏寓居郭氏客栈,缝缝补补,洗洗涮涮,烧茶递水,擦桌除尘,一应活计任劳任怨。虽儿子远走天涯,然得员外一家百般照顾,并不觉得孤寂。不久,县上邮差送来儿子和郭通信函,告以为父报仇、象山投军,一切安好事宜,两家自是格外高兴也。然天有不测风云。这年冬天,地冻天寒,甘棠地界竟纷纷扬扬下起鹅毛大雪来。这雷老夫人稍未小心,便外感风寒,一病不起。胡氏遍请名医,汤药调治,总收效见微。时间一长,老夫人竟半身麻木,动弹不得。胡氏悲苦焦愁,细心照料,天天为其进汤喂药、擦身洗脸,一天一洗脚,三天一换衣,服侍大小便而毫无怨言。老夫人见儿媳这般孝顺,那眼里常噙着万般感激的泪水。开年后不久,任胡氏百般服侍调治,老夫人还是撒手人寰,寻那雷老太公去了,把个胡氏哭得泪人儿一般。刚给老夫人下葬毕,有那过往客商,传言振宗、郭通巡海翻船,踪迹全无,多半葬身鱼腹矣!这一晴天霹雳,差点没把胡氏脑袋炸裂。郭员外毕竟是一大男人,悲痛毕,劝胡氏道:“嫂夫人莫要太过悲伤,此毕竟是传言,并未得到准信,慢慢再探吧!”胡氏也觉有理,想这振宗出身不凡,有神灵护佑,怎会这般命短?如此想来,心稍安。
然一年、两年、三年、五年……日日想、夜夜盼,总也不见儿子来信,不得儿子音讯。岁月沧桑,风雨熬煎,不知不觉这胡氏已年逾古稀。一次次严酷打击,一次次风雨颠簸,渐渐地思维迟钝了,手脚僵硬了,但她还是那么地坚忍、自信,相信儿子一定健在,且正在干大事、奇事。因此她并不悲悲切切,讨人垂怜,而是照常勤勉地在客栈中干自己几十年来所钟情的活计,倒叫上下街坊邻居好生佩服和称道。然两年后的一天,胡氏早起,正欲起火烧水,顿感气血不济,头晕胸闷,眼前一黑,昏厥于地。伙计见状,大惊,急忙扶起,掐按人中,方慢慢悠醒过来。员外闻讯,迅即延请铺上名医诊治。然气血亏虚,心力极度衰竭,加之思儿情切,彻夜不眠,已油尽灯枯矣!残喘两日后,阖然去世,年七十有四。呜呼!好一位节妇孝媳,令街坊乡邻何其哀也!这大善人郭员外悲痛余,请来那金山寺和尚诵念七日大经,超度亡灵,然后吹手锣鼓,敲敲打打,白幡招魂,纸钱买路,一副檀香棺木把胡氏安葬在五通山上。
几度春秋,日理万机,一晃便是十年矣!且说这振宗虽在岛国为王,贵为天子,但远离故土,思乡念亲情切,更不知母亲、祖母这多年可还安好,而今一时半会又回将不去,心神忧戚,自己虽有凌波神鞋可渡沧海,可同来兄弟郭通咋办?郭家对我雷氏母子恩重如山,怎也不可能丢下郭通独返,真难为死也!这天一早,甚是心烦,邀郭通海边闲游解闷,蓦见老海龟在浪0没,大呼道:“神龟前辈,帮我兄弟渡海,回家看望娘亲去也!”海龟嘻嘻一笑,思忖片时,道:“可!我且渡你哥俩!”须臾靠岸,哥俩也顾不得向岛民辞行,跳上龟背,向东而去。神龟凭风驭浪,浩渺烟波一瞬即逝。约莫两个时辰,临近象山海域,哇呀!只见前方炮声轰鸣,硝烟弥天,隐隐听得喊杀之声。神龟道:“前有倭寇犯边,我且助你二人击杀之!”二人喏喏连声。渐近贼船,神龟口喷水箭万支,击射倭贼,敌应声倒毙。振宗脚著神鞋,波上行走如飞,三支金箭如点豆般射向倭贼,所向披靡,贼胆尽丧。这倭寇何曾见过这等神技,正慌乱之际,郭通一声怒喝,跳上敌船,奋力砍杀,毙敌无数。清军见前有神人助阵,军威大震,战鼓齐鸣,杀声震天,万船拥杀过来。倭寇船翻旗折,溃不成军,丢下数千贼尸,狼狈向东逃窜而去。战局已定,神龟别过振宗,一闪没入海波不见了踪影。振宗哥俩见过总兵,道明这数年原委,众皆唏嘘惊叹。那倭寇遭此一败,元气大亏,数十年不敢犯边。振宗哥俩立功受赏,何等荣耀,但思亲情切,遂请辞,回东川侍奉高堂。
哥俩快马挥鞭,旬余,抵临川东新宁县甘棠铺。下马徐行,见街衢依旧,却较往日更觉繁盛。不一时,便到郭氏客栈,牵马入院。老员外正在大堂理事,见有客来,忙出门迎接,蓦见这哥俩,差点惊出汗来。因此前早有人传,振宗、郭通巡海遭遇暴风狂浪,生死未卜,数年无有音讯,只道再无生还之望矣。今哥俩陡然出现,怎个不惊诧也!三人相拥,半晌,入大堂坐定看茶,振宗欲入内探母,员外悲戚:“哀哉!你哥俩走后,祖母年高,你母万般侍奉,然油尽灯枯,不久便去了!此后,汝母闻得你哥俩凶讯,忧思成疾。十年来孀居孤凄,青灯冷屋,夜思儿切,茶饭不思,也不幸于昨年亡故,安葬于五通山上矣。”振宗大悲,披麻戴孝,奔五通山墓前痛哭数日,呕心沥血方息。
转瞬在家盘桓月余,母已不在,便再三谢过恩公郭员外,将欲辞行,这郭通死活不舍,振宗得员外应允,携郭通行走天涯去也。
且说这新宁县衙闻得振宗、郭通杀倭立功,受赏而归,甚是欢喜。联想振宗其母怀胎两年、云霞送子、竹爆喜庆及振宗华山梦仙、沙佗西罗国为王、神龟助其杀倭诸般异事,皆与本邑郭氏客栈行善施仁、慷慨救助息息相关。为倡励仁善忠勇、扶危济困精神,遂-朝廷,请予旌表。乾隆十八年,准奏改甘棠铺为“天子店”,并翻新扩建郭氏客栈。不久,为避大清皇帝天子讳,再以谐音改为“添子店”。清道光十七年,新宁县衙为彰显勤劳善良、敬老爱幼、守节行孝之懿德良风,再次-请对胡氏予以旌表。皇恩浩荡,敕新宁县衙聚资立“胡氏节孝坊”,并赐“坤维正气”、“柏节松龄”旌词,表镌于正背两面,以进一步教化乡风民俗。光绪三十二年,行政区划调整,又改“添子店”为甘棠乡,但民间至今仍沿呼甘棠为天子店,以示对“郭氏客栈”及振宗母子的缅怀和敬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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