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何以不快乐?只因未读苏东坡。
元丰三年(1080年)二月,45岁的苏轼因“乌台诗案”受新党排斥,被贬谪黄州(今湖北黄冈)担任团练副使,主要负责地方治安,既没实权,也没俸禄,还要养活一家人。
苏轼一度陷入困顿,生活捉襟见肘,甚至难以果腹。幸好黄州好友马正卿及时伸出援手,从郡里为其申请下来一块荒地。
苏轼带领全家开荒种粮,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。因为这块荒地位于城东,而且是一块坡地,所以他给这块土地命名“东坡”,并自号“东坡居士”。
到黄州的第四年十月,有天晚上睡不着,他跑到城南的承天寺,用“脚力、眼力、脑力、笔力”创作了小品文《记承天寺夜游》:
“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,解衣欲睡,月色入户,欣然起行。念无与为乐者,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。怀民亦未寝,相与步于中庭。庭下如积水空明,水中藻荇交横,盖竹柏影也。何夜无月?何处无竹柏?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。”
这篇不足百字的奇文,“5W”俱全,是篇优秀的新闻写作案例。文中的张怀民,字梦得,一字偓佺。元丰六年(1083)三月他也被贬到黄州,寓居于承天寺中。苏轼之所以去找张怀民,无外乎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”,相互鼓励扶持,彼此开导加油,“莫愁前路无知己,天下谁人不识君”。
同年十一月,张怀民为了观赏长江的壮丽美景,在其新居西南角建了一个亭子。苏轼钦佩张怀民的豁达气度,为其所建的亭子起名“快哉亭”,赠其词作一首《水调歌头·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》:
“落日绣帘卷,亭下水连空。知君为我新作,窗户湿青红。长记平山堂上,欹枕江南烟雨,杳杳没孤鸿。认得醉翁语,山色有无中。一千顷,都镜净,倒碧峰。忽然浪起,掀舞一叶白头翁。堪笑兰台公子,未解庄生天籁,刚道有雌雄。一点浩然气,千里快哉风。”
“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”。苏轼几经倾覆,屡仆屡起,勇敢面对,像鲁迅笔下“真的猛士,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,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”。面对自然界的暴风骤雨,正对生活上的凄风冷雨,勇担政治上的腥风血雨。即便是“心似已灰之木,身如不系之舟,问汝平生功业,黄州惠州儋州”,依然以身许国,毅然以身作炬——“与其诅咒黑暗,不如燃烧自己”。
九死南荒吾不恨,一蓑烟雨任平生。就像励志演讲家莉丝·默里说的:“无论被命运如何戏弄,你总有办法与之抗衡。”
以自己的确定性,对抗这个世界的不确定性,“我就是我,不一样的烟火”。
原标题:一蓑烟雨任平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