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诗(其十二)

袅袅松摽2崖,婉娈3柔童子。

年始三五间,乔柯何可倚4

养色含津气,粲然有心理5

注释:

1 “杂诗冶:《文选》卷二九杂诗上,卷三〇杂诗下,包括《古诗十九首》,以及题为《杂诗》(如王仲宣《杂诗》)或并不题为“杂诗冶(如陆士衡《园葵诗》)者。李善注王仲宣《杂诗》曰:“五言杂者,不拘流例,遇物即言,故云杂也。冶《文选》按文体分为三十九大类,大类之下再按题材分为若干小类,“杂歌冶、“杂诗冶、“杂拟冶在诗类之最后,盖其内容难以列入“补亡冶、“述德冶、“祖饯冶、“游仙冶等小类也。渊明《杂诗》十二首内容颇杂,大概包括以下方面:人生无常,盛年难再(其一、其三、其六、其七);岁月不待,有志未骋(其二、其五);不求空名,愿不知老(其四);拙于谋生,慨叹贫苦(其八);掩泪东游,羁役思归(其九、其十、其十一);其十二似有残缺,从所存六句看,似亦感叹人生无常者耶?

2 袅袅:长弱貌,见《广韵》。摽(biāo):高举貌。《管子·侈糜》:“摽然若秋云之远,动人心之悲。”尹知章注:“摽然,高举貌。”

3 婉娈:古《笺》:“《齐风(·甫田)》:‘婉兮娈兮。’毛传:‘婉娈,少好貌。’郑笺:‘婉娈之童子,少自修饰。’”

4 年始三五间,乔柯何可倚:王叔岷《笺证稿》:“盖谓弱松之年始在三年五年之间,何可待其乔柯已成而依之乎?”

5 养色含津气,粲然有心理:意谓松树养其气色,内涵津气,其心理粲然可见也。王叔岷《笺证稿》曰:“《素问·调经篇》:‘人有精气、津液……’《荀子·非相篇》:‘欲观圣王之迹,则于其粲然者矣。’杨倞注:‘粲然,明白之貌。’”

赏析:

邱嘉穗《东山草堂陶诗笺》曰:“比也,通篇俱指嫩松说,而正意自可想见。‘童子’句亦喻嫩松也,意公以松自居,望后生辈如嫩松之养柯植节也。”王瑶注曰:“这是一首咏松的诗,童子也借以喻松:松树幼时虽为弱枝,但如得善养,必可成为高干大材。”

霈案:邱、王之说为是。此诗虽在《杂诗》之末,却与其九、其十、其十一不同,非行役诗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