枕函2香,花径3漏。依约相逢,絮语黄昏后。时节薄寒人病酒4。刬地5东风,彻夜梨花瘦。 掩银屏6,垂翠袖。何处吹箫,脉脉情微逗。肠断月明红豆蔻7。月似当时,人似当时否?
注释:
1 《鬓云松令》:又名《苏幕遮》,本为西域舞曲。双调,六十二字,上下片各四仄韵。
2 枕函:匣状的枕头。古代枕头以木或瓷制成,中间镂空可储物,故称枕函。
3 花径:开满鲜花的小路。
4 病酒:饮酒酣醉如生病。
5 刬(chàn)地:尽是,谓风一直不停歇,吹得梨花满地都是。一说“刬地”为“依旧”意。
6 银屏:镶银的屏风。
7 红豆蔻:红豆蔻的花蕊心两瓣互相并立,比喻两情相悦。亦有以豆蔻喻未嫁少女。
赏析:
此阕情调清新,语调轻倩,疑是词人早年为初恋而作。从情调来看,似是表现少年男女情窦初开时的爱情。词中渲染的动人春色也仿佛是少男少女隐约流露的怀春情绪。恋人在黄昏的夕阳下低声絮语,那是少年恋人最快乐、最温馨的时光。“脉脉情微逗”,一个“逗”字,将少年男女初涉爱河,又想表白又羞于启齿的情态描摹得惟妙惟肖。可谓柔情婉转,风姿摇曳。然而恋情中途夭折,“肠断月明红豆蔻”,两两并立的红豆蔻,娇艳妩媚,却更加衬托出相思之人的肝肠寸断。词人走笔至此,不由得发出深深的叹息:月色一如当初,可我苦苦思念着的人儿还和当初一样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