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生本自野,终岁不见人。
朝饮碧溪水,暮宿沧江滨。
忽然被缯缴,矫首1盼青云。
仆亦本狂士,富贵鸿毛轻。
欲隐道无由,幡然逐华缨2。
动止类循墙,戢身3避高名。
怜君是知己,习俗苦不更4。
安得从君去,心同流水清。
注释:
1 缯缴(zēng zhuò):缯,通矰,射鸟用拴着丝绳的短箭。缴,系在箭上的丝绳。矫首:抬头。
2 幡然:迅速而彻底地改变主意。华缨:华贵的冠缨。
3 循墙:避开道路中央,沿着墙壁而行。表示恭谨小心,唯恐出错。戢(jí)身:隐身、藏身,即隐退之意。
4 更:改变。
赏析:
此诗的核心意象为“野鹤”。“闲云野鹤”向来是自由自在的象征,可是诗中的野鹤却一朝被擒,失去自由。可见诗人既是表达对鹤的同情,更是对自己担任侍卫以来失去自由之身的现实写照。诗人说自己本是一“狂士”,无心于富贵名利,本想寻仙访道,逍遥出世,却身不由己走上了官场。官场内的自己循规蹈矩,唯恐走错半步,早已厌倦了这种“惴惴有临履之忧”的生活。性德以野鹤的困境象征着自身的困境,期冀早日恢复“野鹤”本性,虽是赠友之作,但寄托了自己对自由自在生活的向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