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万里《八月十二日夜诚斋望月》

才近中秋月已清,鸦青幕挂一团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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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觉得今宵月,元不粘天独自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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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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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万里的朋友张镃在《携杨秘监诗一编登舟因成二绝》诗中写道:“目前言句知多少,罕有先生活法诗。”(《南湖集》)这句诗道出了诚斋诗的主要特点。这首《八月十二日夜诚斋望月》就体现了这种特点,很能代表诚斋诗的风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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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话说:“月到中秋分外明。”诗的首句正是袭用这句俗语的语意。“才近”二字,扣题目的“八月十二”,只差三天,便是中秋,真称得上是“近”了。本来每月的望日,月亮都是光明的,而这句俗语突出的是“中秋”,重点在“分外”。分外者,特别之意也,即较之其他月份会更清亮一点。此时虽还未到中秋,但却接近中秋;虽未达到“分外”,却也是“已清”了。这已初步道出了题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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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句,进一步写“望”。诗人所望见的是“鸦青幕挂一团冰”。仰望高空,宛如帷幕,色比鸦青,顿觉淡雅。在这淡雅的帷幕之上,悬挂着一轮明月,颇能引人入胜。还不止此,在这里作者不说“月”而说“一团冰”。团者,圆也;而冰的特质是凉,是亮,也是白,这较之“一轮月”不仅更为形象,而且创造出一个优美而又冷清、光明而又优雅的境界。它不仅给读者以美的享受,而且能给人以情操上的陶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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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句在全诗中是一个转折,是第二句到第四句的一个过渡。“忽然觉得今宵月”,通俗易懂,简直就是一句白话。这种语言,新鲜活泼,是诚斋诗的特点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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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句则说明“忽然觉得”的内容,也就是对“今宵月”的一个遐想。月是历代诗人最喜欢吟咏的景物之一,在诗人们笔下,月是千姿百态的,由月引起的遐想也各不相同;而诚斋能独辟蹊径,别有所想,石破天惊,出人意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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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的是这个月亮“元不粘天独自行”。“元”即“原”字,意思是原来月亮并不是附着在天上的而是独自行走的。设想新奇,境界全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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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禁使人想到作者的另一首诗《晓行望云山》。这诗最后两句是:“却有一峰忽然长,方知不动是真山。”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讲,山是有消长的,有的上升,有的下降,不过升降很慢,是肉眼看不出来的。因此,古人认为山是永久如此,是不会“长”的。然而作者却想到山峰在“长”,这个想法和月亮的“元不粘天独自行”,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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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奇趣,正是诚斋诗的一个重要特点,它能给读者以清新的感觉,从而使读者的思想也活跃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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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之,这首小诗,既创造出优美的境界,给人以美的享受;又出以新奇的遐想,打开了人们的思路。此外,通俗的语言也使人感到新鲜活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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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李景白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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