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江渺渺抱樯流,烟草茸茸一片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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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尽柳花人不见,春旗催日下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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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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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首访人不遇之作。“荆公”,指王安石,“荆公”是他的封号荆国公的简称。熙宁九年(1076年)他因推行新法受阻,再次辞去宰相职务,退居江宁(今江苏南京)。“谒”是拜会。王安石是作者尊敬的长辈,作者曾游于他的门下,故称“谒”。此诗就是王安石退居江宁后作者往访不遇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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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题作“不遇”,所以将前往拜谒时的情形全部略去,单写归去时的失望无聊心情。开头两句即写归舟望江的情景。第一句写江水。“春江”点出时令。“江”指大江,即长江。“渺渺”,水面辽阔的样子。“樯”是桅杆,这里代指船帆。船行江中,四面江水像是围抱着船帆一样流去。春江浩荡,水光接天,江面上漂浮着一片白帆,风景极美。然而江面愈是宽阔,愈是衬出了船的渺小,透出孤寂之感,而这正是作者此时心境的真实写照,好像舟中也载着作者的万斛烦愁。看去全是写景,实际上是景中寓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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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句写岸上。“茸茸”,花草柔密茂盛的样子。从下文“柳花”来看,可知此时已是暮春,春草已经长得非常繁盛,此刻被笼罩在烟霭之中,茫茫一片,像是充满了哀愁。春草连绵不绝,哀愁也无尽无休。以上两句写景物,作者把自己的感情注入这些景物中,创造出一种凄清寂寞的境界,烘托了作者的失望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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访人不遇,必然使人怅恨。所以临归去时,即使明知没有希望,仍然情不自禁地要向被访者居住的地方或方向频频回首。这可以说是访人不遇的一种普遍心理。方惟深是莆田(今属福建)人,家在长洲(今江苏苏州),据诗意,此行也可能就是回长洲去。这回离开江宁,不知何日才能再来,怎能掉头不顾?然而回望江宁,只见柳花乱飞,城头春旗招展,太阳就要落山,却不见所望之人的影子。“春旗”即春日之旗。庾信《马射赋序》:“落花与芝盖齐飞,杨柳共春旗一色。”“柳花吹尽”,说明凝望的时间已久。“春旗催日”,是说落日已在城头所建的旗帜之下,春旗迎风飘扬,好像在催促它快快下山。乱飞的柳花使人心生烦闷,落日的余晖告诉人时间已晚,夜色将要来临,没有可能见到所访之人了。作者心中的怅惘之情,如一江春水那样深远,那样悠长不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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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吴纪闻》说:“子通(方惟深的字)最长于诗,凡有所作,王荆公读之,必称善,谓深得唐人句法。”又说:“此诗(即《谒荆公不遇》)荆公亲书方册间,因误载《临川集》(王安石文集)。”可见王安石对此诗的喜爱。这诗通篇四句,全都采用融情入景、以景写情的手法,篇中无一字直接明写作者的心境,而春江、归帆、烟草、柳花、春旗、落日等,无不渲染或反衬着作者强烈的思想感情。情景交融,浑然一体,深得唐人风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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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王思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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