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四川省泸州市古蔺县太平古镇,手工针黹、传统舞狮、老玩意儿、船工号子等古老的民间艺术被完整地保留下来,伴随悠悠赤水,共同诉说红色古镇的绵绵乡愁。
一声号子,唱出了赤水船工的时代变迁
“……手握舵轮唱起歌啰,白云飞舞青山和,机动船飞驰在赤水河上,乐坏我赤水河的船二哥。当年红军过,千人笑呵呵,木船劈浊浪,军号震山河,今朝奔四化,舵轮手中握,郎酒运山外,香飘全中国……”
一首赤水船歌,一个苍颜老者,胡敬华用船工号子表达着自己的乡愁。他的歌声没有配乐没有伴舞,赤水河的水声和船声就是最天然的配乐,河岸的礁石和夕阳就是最静美的背景。高亢激越,感情磅礴,虽一人发声,却气势磅礴,从16岁参加船工队伍,到如今的古稀高龄,胡敬华唱了一辈子,船工号子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劳动呼号,而是生命之思灵魂之叹。
“刚解放的时候,陆上交通不发达,水运还是主要运输方式,赤水河沿河的几十个码头,聚集了上千条运输船,船工达到上万名。唱船工号子就是为了集中力量拉船,体现船工们与漩涡、恶浪、险滩、激流搏斗的胆量,船工号子的内容就是歌唱船工们战胜险滩恶浪的喜悦心情,歌唱青年船工们的理想追求,歌唱祖国美好山河的壮丽风光,歌唱红军当年四渡赤水的战争奇迹,它反映了赤水河沿岸人民不屈不挠锐意进取的拼搏和抗争精神。”
说起船工号子,胡敬华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代,回到了老鹰石河滩,平水号子、紧水号子、离港号子、过滩号子,如数家珍。最美好的青春留在了赤水河,最旺盛的精力留在了纤绳上,拉船的岁月已经远去,但拼搏的记忆却印在了心底。
随着时代变迁,船工已经成为历史,船工号子也不再响彻赤水,但胡敬华还在哼唱,唱给游客,唱给自己,唱给每一位赤水河船工,也唱给每一位新时代的建设者。
一场川剧,演绎了太平儿女的精神生活
古镇小院,一场演奏划破长空,游客闻声而至,立足观演,不大的院子便聚满了人。
一张木桌,几条板凳,不足十人的阵容,场景却异常热闹。参与演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,他们身着红衣,神情专注,身体随着敲打乐器自然摇摆,仿佛沉醉于彼此的配合,忘记了眼前的观众。
上手一张高凳上,近百高龄的冯开庶已经满头银发,但精神矍铄、指挥若定。他是演奏团队的“提签人”,作为玩友协会的灵魂人物,他的手势和动作决定着演奏的节奏和效果。团队没有专业的设备和规范的组织,他们的聚集纯是因为爱好,但演奏起来却格外用心,鼓、锣、碰铃、二胡、唢呐交错并用,或单乐轻敲,或同时多种乐器反复弹打,主唱铿锵有力,帮腔缓急有致,帮、打、唱紧密结合,时而如幽谷低吟、时而如暴风骤雨,时而快如闪电、时而慢如浮云,艺术感染力极强。一段演完,周围观众齐声喝彩。
这是流传于赤水河沿岸的一种独特地方戏曲“老玩意儿”,是古老川剧的一股支脉,源于明末清初,曾在云贵川盛行一时。作为川剧奇特唱腔的分支,太平“老玩意儿”发扬了川剧唱腔宛转悠扬、虚实起伏、多腔多韵的传统习惯,同时又掺入了太平本土轮转分合、短重长轻、音圆调沉的特点。
冯开庶15岁就开始参加表演,一生钟爱戏曲,对太平“老玩意儿”的传承和发展起到了不可替代的推动作用,先后创作出了《马房放奎》《三击掌》《红军快板》等多部深受当地人喜爱的优秀作品。如今,演奏“老玩意儿”已经成为他和玩友协会成员生活的一部分,每逢节假日,他们都会聚在一起为游客义务表演,希望把这种民间艺术传承下去,希望把古镇人民追求平安吉祥、风调雨顺的朴实愿望和自强自立,坚忍不拔的乐观精神传承下去。
一头狮子,寄托了人民群众的美好憧憬
太平镇平丰村,每逢年节,李国学最忙的不是准备年货,而是张罗舞狮。中国民俗传统认为舞狮可以驱邪辟鬼,故此每逢喜庆节日都有舞狮庆贺的习惯。但对于李国学而言,舞狮是为了增加节日的喜庆,通过表演送去祝福,也是传承民间艺术的一种责任担当。
舞狮讲究场景热闹,鼓乐铿锵有力,表演时表演者装扮成狮子模仿狮子舔毛、打滚、跳跃等动作,借助高桩、彩球等道具增加观赏性。
作为舞狮表演的组织者,李国学在舞狮表演中加入虚拟神话角色如孙悟空、猪八戒等,增强场景的悬疑性和冲突性,使舞狮表演更具特色。由于舞狮表演者都是临时性组合,团队成员因为爱好和艺术传承责任意识凝聚,不具备商业性,所以阵容相对简单,装备也相对朴素。正因如此,平丰村舞狮完整地保存了艺术生态的原始性和独立性。
“舞狮寄托着人们心中的祝福,是生活美好的象征”,李国学和他的舞狮团队在演绎古镇的欢乐幸福,也在演绎民间艺术的独特魅力。
一根针线,绣出了红色古镇的绵绵乡愁
小时候,没有谁不想有一双色彩亮丽的虎头鞋,可是不是谁都能穿上这样的鞋子。但那印象上的渴望,一直深深印在脑际,成为很多年伴随成长的念想。
在太平古镇老街,传统民间手工艺人吴桂香将很多人孩童时的念想串连成美好的回忆,在她的针线穿插之下,普通的布条和丝线被奇妙组合,童鞋、婴儿背带、鞋垫等已经不仅仅是百姓起居的日常穿戴之物,更是包含观赏、象征等多重价值的艺术作品。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是虎头鞋和猪头鞋:虎头鞋做工复杂,鞋面以红、黄为主,虎嘴、眉毛、鼻、眼等处常采用粗线勾勒,夸张地表现虎的威猛。猪自古以来就寓意着吉祥和有福,猪头鞋的造型和颜色搭配独具匠心,寓意孩子像猪宝宝一样茁壮成长。
中国传统民间手工艺制作的童鞋既讲求实用价值,也注重观赏价值,吴桂香用针线绣出了美丽图案,也绣出了红色古镇的绵绵乡愁。
原标题:四川泸州太平古镇:看民间艺术 品古镇乡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