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生蒙1楚2，蔹3蔓4于野。予美5亡6此7，谁与8？独处9。
葛生蒙棘，蔹蔓于域10。予美亡此，谁与？独息。
角枕11粲12兮，锦衾13烂兮。予美亡此，谁与？独旦14。
夏之日，冬之夜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居15。
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
注释：
1 蒙：覆盖。
2 楚：荆条。
3 蔹（liǎn）：一种蔓生植物，俗称野葡萄，依附在树干上才能生存。
4 蔓：蔓延。
5 予美：我的爱人。
6 亡：不在。
7 此：人世间。
8 谁与：谁和他在一起。指丈夫独眠地下。
9 独处：独自居住。
10 域：指墓地。
11 角枕：死者用的以兽骨做装饰的枕头。
12 粲：华美鲜明的样子。
13 锦衾：装殓死者用的锦做的被子。
14 独旦：独自到天亮。
15 其居：死者坟墓。下文“其室”意同。
赏析：
这是一首妻子悼念逝去丈夫的诗。诗人一面悼念死者，想象他在荒野荆榛之下独眠，一面想着自己从此独自面对长日寒夜的悲惨岁月，惟有死后与丈夫同穴，才是归属。全诗无一“思”字，但思念之情处处可见，读来令人酸楚。《毛诗序》说：“《葛生》，刺晋献公也。好攻战，则国人多丧矣。”《郑笺》：“丧，弃亡也。夫从征役，弃亡不反，则其妻居家而怨思。”诗中的“美”指其夫。此诗运用独白的方式，再加之独特的文字结构和重章叠句的表现手法，表达对逝者深沉的爱和无限的怀念，感人至深。
（王秀梅 译注）
（南开大学文学院整理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