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早晨的朝阳下,一只苍鹭正在为它的孩子捕食。它衔着一根小羽毛,在溪边慢悠悠地走着,一边走一边仔细地扫视溪水。溪水潺潺地流着,清澈见底。过了一会儿,苍鹭突然止步,并把羽毛丢在水上。少顷,一条小鱼游了过来。很显然,小鱼把羽毛当成了食物。当小鱼靠近羽毛时,苍鹭便疾扑过去,一口叼住了它。
在雨后的森林里,一只狐狸不幸被猎人击中,它犹疑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。猎人很快就赶了过来。他踢了踢狐狸,狐狸一动不动。他又拎起狐狸晃了晃,狐狸还是一动不动,就跟死了一样。于是猎人把它放在树下,就去别处打猎了。当猎人打完猎回来收集猎物时,狐狸却不见了。因为它本来就没死,猎人一走,它就跑了。
雷鸟是寒带特有的鸟,其自我保护的方法就是根据四季的变化来换羽。冬天,森林里白雪皑皑,银装素裹,它就换上白色的羽毛;除了头顶和尾尖,其他地方都是白色的,连脚都是白色的。春天,森林里万物复苏,繁花点点,它就换上白底黄斑的羽毛。夏天,森林里郁郁葱葱,它就换上树皮色的羽毛。到了秋天,万物凋敝,草木枯黄,它就换上深栗色的羽毛。如此一来,它的天敌也就很难发现它了。沙漠的中午,酷热难当。一只蜥蜴便爬到沙丘顶上去吹风。可地面实在太烫了,蜥蜴只好不停地换腿站立。它先用左前腿和右后腿撑住身体,少顷,便换成右前腿和左后腿,瞬时,又换成左前腿和右后腿。就为了那偶尔吹过的一丝丝微风,整个中午,蜥蜴都在忙个不停。
鲷鱼社会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。一个鲷鱼家庭往往由一条雄鱼和数条雌鱼组成,雄鱼是雌鱼的头儿和一家之主。因此,当雄鱼身亡时,雌鱼们就会六神无主,陷入恐慌。但是,当它们围着雄鱼悲伤地游动时,雌鱼中最强壮的那一条,游着游着,就变成了雄鱼。这意味着,它成了新的一家之主。当它带着只有雄鱼才有的鲜艳体色在鱼群中游弋时,雌鱼们立刻就平静了。
暮色苍茫时,一只红颏在草丛中开始鸣唱。它“唧唧吱”“唧唧吱”地唱着,一会儿舒缓,一会儿急促,听起来,就像蟋蟀在鸣叫。蟋蟀不是用嗓子而是用翅膀发声的,但此时,红颏却发出了跟蟋蟀一样的声音。于是,一只蟋蟀便急匆匆地从草丛的另一端爬了过来。当它靠近红颏时,红颏小口一张,就把它吃掉了。蟋蟀以为是同伴在呼唤自己呢,却原来,是红颏在模仿同伴的鸣声引诱它。
万物皆我师。人常说要突破自己,但事实上人不可能什么都做。鱼不能做鸟的事,鸟不能做兽的事,兽不能做人的事,人不能做神的事。这就是局限。人若能看清自己的局限,就不会自大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,就会放下自傲,停止自诩。随骄傲来的必是羞耻,随谦逊来的总是荣耀。
(本文选自《万物有灵皆可师》)
原标题:纷繁的求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