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影摇红(瑞霭金台)

瑞霭金台1,琼枝光射龙楼雪2。群仙3笑指九阊4开,朱凤翔丹穴5。云暗雁风高揭6,向海屋重标珠阙7。文鹓8飞舞,日暖霜轻,小春9佳节。    迢递谁知,碧鸡影里催啼鴂10。骖鸾不待玉京游,难挽瑶池辙11。黄竹歌声悲咽。望翠甍双鸳翼折12。金茎露冷,几处啼乌,桥山13夜月。

 

注释:

1 瑞霭金台:祥瑞云气笼罩着金台。王恽诗:“东城瑞霭朝日鲜。”金台,《水经注》:“昆仑宫城上安金台五所,玉楼十二。”

2 琼枝句:雪白的花枝光照龙楼。琼枝,韦应物《神女歌》:“皓雪琼枝殊异色。”龙楼,李煜《破阵子》词:“凤阁龙楼连霄汉。”

3 群仙:指朝廷文武官员。

4 九阊:九重天门。王维《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》:“九天阊阖开宫殿。”阊阖,天门。

5 朱凤翔丹穴句:形容凤阙的美观。丹穴,《山海经》:“丹穴之山有鸟焉,其状如鹄,五彩,名凤凰。”

6 高揭:高高掀起。“云暗雁风高揭”,指南明行都福京(福州)的陷落,时为农历八月,故云。

7 海屋重标珠阙句:永历元年,行宫在广东肇庆,所以说海屋。相传古时有三老人相遇问年,其一曰:海水变桑田,吾辄下一筹,今满十筹矣。见《太平御览》。珠阙,王融《法乐辞》:“翠羽文珠阙。”

8 文鹓(yuān):鸟名,似凤,有文彩,所以叫文鹓。此指朝廷文武官员。

9 小春:农历十月称小春。《岁时事要》:十月天时和暖如春,花木重花,故曰小春。此指桂王建国在十月即位,故云。

10 碧鸡影里催啼鴂:碧鸡,山名,在昆明附近。杨慎《云南山川志》:“碧鸡山在城西南三十里。”又屈原《离骚》:“恐啼鴂之先鸣兮,百草为之不芳。”词意谓永历帝由云南逃奔缅甸,反映出明朝国运已终,兴复无望。

11 难挽瑶池辙:用周穆王西征故事。李商隐《瑶池》诗:“瑶池王母绮窗开,黄竹歌声动地哀。”即咏此故事。又《穆天子传》:“日中大寒,北风雨雪有冻人,天子作诗三章,以哀民,乃宿于黄竹。”

12 望翠甍(méng)句:甍,屋脊。所以承瓦。《释名·释宫室》:“屋脊曰甍,甍,蒙也,在上覆蒙屋也。”双鸳指瓦形如鸳鸯。

13 桥山:相传黄帝埋葬之处。《史记·五帝记》:“黄帝崩,葬于桥山。”此言永历帝之被杀。

 

赏析:

此伤永历(朱由榔,南明最后一个皇帝)之词。公元一六四六年,清兵攻入福州,隆武帝(南明皇帝朱聿键号)被杀,朱由榔即位于广东肇庆,继续抗清。一六五六年为清兵攻破,由李定国迎至云南,后入缅甸。一六六二年为吴三桂所杀,南明以亡。这首词用了一些象征性的事物,曲折迷离地纪录了这一段悲痛的史实。遗臣孤愤,哀怨尤深。

 

说明:

明清之际的诗人群体,主要基于其创作情况与文学史撰写惯例进行时代划分。

 

(南开大学文学院整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