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花

马上墙头往往迎,一枝低亚帽檐横1

画桥压浦知何处,红袖招人绰有情。

深巷2月斜留蝶宿,小池烟晓拂奁轻。

秋千索下春才半,暗数流光到卖饧3。 

注释:

1 马上墙头:唐代诗人吴融有《杏花》诗云:“独照影时临水畔,最含情处出墙头。”另外《墙头马上》为元代戏曲家白朴的经典爱情剧作,第一折中正旦李千金即有唱词云:“便好道杏花一色红千里,和花掩映美容仪。”表达第一眼看到秀才裴少俊时的心动。亚:树之枝桠。

2 深巷:宋代诗人陆游《临安春雨初霁》诗有句云:“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。”

3 秋千索下:晚唐诗人韩偓《寒食夜》诗云:“恻恻轻寒翦翦风,小梅飘雪杏花红。夜深斜搭秋千索,楼阁朦胧烟雨中。”饧(xíng):麦芽糖。古俗寒食节做饧粥。

赏析:

《杏花》为咏物组诗,此为五首其二。诗人将杏花置于各种场景中:墙头马上、画桥边浦、晓烟池塘、斜月深巷、秋千索下,既暗含历代古人咏杏花之典,又如电影镜头般推出一幅幅或活泼、或清幽、或寂静的画面,每幅画面中都有杏花摇曳生姿的影子,且又暗含不可言传的隐约情事。古人讲究咏物诗词“起句便见所咏之意,不可泛入闲事”,此诗首句即以“马上墙头”暗点杏花主题,可谓“开门见山”;咏物诗词又讲究不可直接说破,须得巧妙用典方合咏物宗旨。性德此诗正是遵循此一规范,整首诗吟咏杏花却始终未见“杏花”二字,而杏花的万种风情依然如入读者眼帘,其景其境真实可感。